詩書人藝俱斑斕

——訪軍旅書法家、詩人徐新國

　　一個書家，一個詩人，一個軍人。一個有理想、有抱負、有責任、有擔當、有追求且感情豐富的人。一個同時擁有這么多稱謂的人，多么令人向往。2012年冬，好友英莉女士開車帶我采訪了他，在他的家中聽了他對坎坷人生和追求藝術的許許多多故事后，使我有了強烈的要寫寫他的念頭。

　　冬天本來是寒冷的、嚴酷的，然而，一見到他便有一種春天般的溫暖和親切感。這就是我為什么要在百忙中去寫這個剛剛遇見的人的原由，也是發自肺腑的要為著生活的向善向美向著崇高而寫他的原由。不由自主的就開始醞釀著、搜尋著一些貼切的語言來形容或者是闡述一個值得我去贊美的現役軍人。我認為能寫明白、寫到人物的內心是件不易的事，也是件令人興奮的事。

　　我一直以為，一切事物都是彼此關聯、互為因果的，如果你以超越光的速度繞著一棵樹，那你就有可能讓軍人、詩歌、書法三者成為一切的所在；在我的心目中，一個真正的人都是這樣的：他們熱愛生活，面對現實，忠于理想，不倦追求。結識軍人徐新國，正值他籌備出版《榜書冊》和《雕戈集》之際，他已著有詩詞集《磨盾集》，也就是這次，第一次見面就在他的書案上領略到他揮毫的風采，沉靜且穩重，認真而專注，地上攤放的全是他的書法作品，滿室墨香，令人神往，叫人遐想。

　　再次見到徐新國，已是春天萌動的季節。在著名詞作家、詩人石祥將軍誠邀的晚宴上相會已不再陌生。石祥將軍在“徐新國榜書冊”上題賀的“磅礴之勢，軍人氣慨”已讓我知曉他們之間的友誼。這次見面一下子就到了年后，數月過去，他更加嚴謹了，說話做事更加得體了，依然有著親近感。在奔赴阜石路的路上，想著要能見到他，還是有種美好的憧憬，凜然的軍人多么富有神圣感。他的書就放在車上，書在手邊，有空就翻看翻看，隨時品味品味真好，一路紅燈一路翻看，在停車場看到了等候的他，一身便裝脫去了軍裝的嚴肅感，更顯得親近。

　　動筆寫徐新國時，石祥將軍的話歷歷在目：天氣好、心情好、紙好、墨好、筆好，五好寫出的字就好！我敬仰這位詩人、書人、詞人、好人，他一生為軍為文為友為了他認定的精湛之路走到極致。也記起坐在石祥將軍身邊，憨厚的詩人張脈峰先生的話：“我和新國認識了十來年，我倆是一種人。”我更加領會了新國是哪一種人了，提筆伏案窗邊全是心靈奔向青春的綠色河流的世界，我把他的故事收入我的音筒，放在生活之上，放在記憶之下，又開始寫這個一見如故的軍人徐新國了。

　　在徐新國多年的創作實踐中，用作品構筑著一座高大的精神堡壘，他含辛茹苦地尋找著精神的歸宿，完成著一種崇高的自我塑造。每一個靜靜開放的花朵的背后，都是主人的用心付出。愛詩的人，總是謙和而美好的。探索之旅，已留下足跡；抱著更多的期待，他繼續旅程。選擇生命、選擇工作、選擇終身職業、選擇家庭、選擇將來、選擇生命……

　　為什么要這樣選擇？在我的腦海里已有了一些深刻的印象，因此，我想走進徐新國得益從戎的書藝，走進徐新國追隨詩詞的生命。

　　我想寫寫他的“榜書”

　　榜書，古曰“署書”，又稱“擘窠大字”，歷朝歷代書寫榜書者不乏其人。據《泰山》《瑯邪》《嶧山》《會稽》刻石和文獻記載，第一位書寫榜書的書家是秦丞相李斯，但他不是第一位運用榜書藝術裝飾帝王宮殿的書家。明費瀛《大書長語·署書》曰：“秦廢古文，書存八體，其曰署書者，以大字題署宮殿匾額也。漢高帝未央宮前殿成，命蕭何題額覃思三月，乃以禿筆構隸體書之，時謂蕭籀。又題蒼龍、白虎二觀。此署書之始也。”

　　再回顧：是漢丞相蕭何首先把榜書藝術運用于裝飾帝王宮殿的。而后千百年來，榜書從贊頌帝王功德、裝飾皇室苑囿，發展到題寫士人宅第、廟宇、關隘要塞、城樓、園林景觀、名山大川，最后進入了尋常百姓家。商家則用以書寫店招；書體也從單一使用篆書、真書，發展到使用行書、草書。近代以舒同先生的榜書最為著名，郭沫若、武中奇、沙孟海、中石、啟功、趙樸初、沈鵬等的題字居多，其他書家的墨跡就相對少一些。李鐸和張平樹也是榜書書法家。

　　生活有了追問，人生就有了期待。在書法領域里，他追問“榜書的靈魂是什么” ？他開始期待“榜書的意義出現”。先讓我們步入“徐新國榜書冊”——《佛》《道》《神》《福》《祿》《壽》《禧》《龍》《蛇》《虎》《劍》《云霞》《高山仰止》……沈鵬先生致徐新國的書信(手跡)，引作序；有著名書法家謝冰巖先生早年題贈的“百煉成鋼”，詞壇泰斗周篤文先生題寫的“筆底龍蛇觀氣象，胸中韜略走風雷”，中央軍委原副主席張萬年上將題寫的“軍魂”，李棟恒中將題寫的“翰逸神飛”，李文朝少將題賀的“詩意書魂”；著名書法家查日華先生題賀的“神筆”；著名書畫家李炳焱先生題繪的《高潔》(國畫)，著名書畫家李玉龍先生題繪的《高瞻遠矚》(國畫)，著名書畫家、當代“畫龍第一人”龍黔石先生題繪的《騰云入海》(龍畫)，著名畫家崔德林先生題繪的《山君神威圖》(虎)等；無論是題詞，還是繪畫，都體現著著名書畫家何漢卿先生題繪的竹畫的含義，《風正一帆懸》。

　　榜書的意境與張力、榜書的升華與崇高就是想走一條很遠很遠的路，要付出很多的時間和精力，要奉獻很多很多的愛，要希望擁有一切，要自己從不疲倦，它才能像奇妙的煙花筒那樣不停地噴發火花，中心點藍光砰的一聲爆裂，讓人們發出“啊”的一聲驚嘆。

　　我記住了他的三句話：彭有斌是第一位啟蒙老師；臨帖是第二位老師；興趣愛好是第三位老師。樹不可長得太快，一年生當柴，三年五年生的當桌椅，十年百年的才有可能成棟梁，養神積厚是徐新國永遠的功課。榜書只是他目前的一種書體，他還要寫好行草、狂草，還有更多更高的追求，他永遠不會滿足，永遠不停止自己鐘情的愛好！

　　我想寫寫他的“百龍書法”

　　作為中華書法家，將龍作為書法創作的主題，本身就是一種可貴的探索精神。而作為一個軍人書法家的徐新國，把創作“百變之龍”作為書法藝術崇高的目標追求更是難能可貴。我仔細觀賞了他首創、獨創的百龍書法作品，其中有相當一部分已發表于諸多報刊。我也親眼目睹了他恣意揮毫龍字的狀態，可謂豪情萬丈，神采飛揚，生動活潑，形色狂怪，千變萬化，在弘揚傳統和博取眾家之長的基礎上，融合了自己大膽的想象，給人以無窮的力量、無盡的遐思。藝術的魅力如同魔法師，在于它是否能夠鼓舞人、激勵人和感染人。書法家又何嘗不是魔法師，一個龍字，飛舞起來會出其不意地噴發出火焰，書者的精神是青春的，飛舞在一個激情的世界，這已經足夠了。生活給予我們每個人的都是相似的，那不同的又是什么呢？一個人有著怎樣的心境，勢必就有著怎樣的生活吧。徐新國的百龍書法作品是人之性靈的文化外化，對宇宙而言，是天籟；對歷史而言，是良知；對時代而言，是智慧；對人生而言，是真情。我非常喜歡軍人徐新國的百龍書法作品，因而也情不自禁要去贊美他、歌頌他、宣傳他。

　　我想寫寫他的“詩詞”

　　詩是噴發詩人心中的彩虹和彈響生命旋律的歌，是萬象人生在詩人靈魂深處自由翱翔的結果。因而它是一種精神產物，是陶冶性靈、使人向善向美的精神動力，滲透在軍人的血液里，必然升騰為一種軍魂。我覺得，在徐新國的詩詞中就充滿了這樣一種大愛大美的精神，飽含了他對國家和軍隊的無限熱愛。在詩的感情里總是洋溢著擔當意識，可謂多了一份對責任、對國家、對部隊的精神付諸于詩歌的重量和飽滿。對于一個詩人而言，在重大的命題和選擇面前，只有具備這種擔當精神，才扛得起“詩人”的稱號。我們且看他的《沁園春·抒懷》詞：“七尺之軀，挑燈把劍，忍教征衫落酒痕？陽剛氣，正忠貞許國，厲練精神。”“錚錚鐵骨，挺立男兒仗義身。今朝夢，納風雷大麓，揮手千軍。”這是何等的氣魄！在魚龍混雜的物質世界，詩歌本來就是一種另類的崇高，浪漫的色彩讓詩歌本身走進一片美的沃野。它精神圣潔的殿堂，告訴人們簡單而又干凈的人和事，高尚的詩歌，鍛造著詩人高尚的情操、品德和意志，讓追隨它的人在作品中自覺地回歸完美。想象的功能只能是讓它所描述的對象更加動人，詩人在恢弘的敘述中，不知不覺地完成著磨礪與提升。

　　我想寫寫他的“生活”

　　我真的不知道他有著怎樣的婚姻家庭，只知他有著一個不在身邊讀書的兒子。我不知道他是一個怎樣的軍人，卻知道他是一個四十載寒窗筆耕不輟、孜孜不倦追求文學藝術的書法家兼詩人。在他部隊大院的房子里，我看到的只有他一個人，當一個人獨自面對他的工作與生活時，正是他竭盡所能的在力圖完善自己的時候，他將不再向外界尋求什么，也不向外界推諉什么，他將自己的重心全部放在了自己的內心，自己的內心里面裝有什么？有一個故事里記述了這樣一段文字：“第1頁寫著，它是上帝派給我的；剛寫到第2頁，它已變成了一個要逃避的人，確切的說，是要放一放什么而不是要放下什么。要放一放什么呢？是故事還是事情？到底發生了什么事，不記得了，也不想再記得。接下來的第3頁，如果是情，它從冬天里來又是在冬日里死去，猶如一顆無花果，甘甜、萎縮、充滿自身，萬物才各有其時；樹葉在地面干枯了，還會重新茂盛嗎？戒指轉動，卻不在指上；那就是太快了，太快了以致無法辨別。魚在網中吟唱，卻不是音調；那就是太靠近了，太靠近了以致無法飛越；是一種沉醉更是一種迷失，它們都在悲喜里。如果發生了的已然發生，那么在懊惱或者寬恕，追憶或者遺忘，規整或者攪混就要做出選擇；人的一生沒有足夠的時間去完成每一件事情或者每一個選擇；人的一生沒有足夠的空間去容納每一個欲望或者每一次抉擇；不禁要追問：人的一生是否能有足夠的時間，丟失了再去尋找，找到了也許還會再度遺失；人有時真的是不得不在恨的同時也在愛嗎？人有時真的要用同一雙眼睛歡笑與哭泣嗎？分手與分離不是一回事，相識與相聚不是一回事，與輕率與隨意無關，太快和太自由一樣，本來就是站不穩的狀態。最后一頁是第4頁，想不斷地完善自己，已認識到自己身上的弱點，才能對她人和這個世界有一份寬容，不需要與誰為恨，只需要解除，共同來解除，從這當中睜開眼來看見她人、看見自己，往往所要求的客觀、公正、平衡，這些跟人性的本能是抵觸的，人總是忍不住想要塑造自己，人想要遮蓋不利于自己的故事，人想要做出評價，正確的以及為什么是不正確的，回首與回味時看見的是白茫茫的大霧一片，既看不見她人，也看不見自己，也許真的需要一個志同道合的人，用更多的時間和更準確的因果去梳理真相。”劍是傷人的，時間也是，時間是否驗證了什么，如此豐富的軍人徐新國在厲練著什么，我要是能讀懂上面這個段落，我便就真的能寫好詩人徐新國、書法家徐新國、軍人徐新國了。但我也感到這一段文字，既迷茫又清醒。誰能讀懂了，誰就是可以理解他的高度的人。

　　我想寫寫他的“作為”

　　元旦過了就是春節，春節就要到了，一直都在寫卻一直寫不完；連春節都過完了，我也還是無力溝通更無力約見，忙的心亂氣燥，直至石祥老師的聚會才有了新的靈感，才又凝神聚力，算是沒有食言讓自己拿出了結果。恰逢近日霧霾很重，內心毫不輕松，寫這樣一位書法家徐新國、詩人徐新國、軍人徐新國真是一種磨難，他讓我陷入困惑，既簡單又復雜，不知如何起筆，如何準確地描述。盡管慚愧自己的文字淺顯，還是義無返顧地接著寫吧。

　　短信里流傳著的段子給予了啟示，我是這樣理解的：

　　能夠訴說的苦叫苦惱，不能訴說的苦叫苦衷。徐新國領導崗位的繁忙工作，常壓得他喘不過氣來，我卻從居室中最大的一間擺著很寬的畫案，看到徐新國經歷了不少磨難后砥礪人生、飄逸厚重的成熟和堅毅。

　　心里測得出的律動是心跳，心里測不出的律動是心緒。我卻從徐新國四十余載鑄就的愈挫愈奮、百折不撓的性格中，看到他從未放棄的筆墨紙硯就像人品官德，攤放在心儀的手掌。

　　額頭上看得出的是皺紋，額頭上看不出的是歲月。我看到徐新國的榜書、百龍系統的書法成長的、引人入勝的書藝氣魄的軌跡，正是“作字先作人，人奇字千古”地、義無反顧地、不折不扣地成為他一生的全部精神寄托。

　　背后摸得到的硬度叫脊椎，背后摸不到的硬度叫脊梁。我看到徐新國3歲就下地撿麥穗，16歲被征兵，從當戰士到當班長，從基層干部到機關干部，從群眾到擔任領導職務，那份艱辛正是他從艱難歲月中磨礪出的堅毅。可謂“寶劍鋒從磨礪出，梅花香自苦寒來”。

　　胸口摸得著的尺寸叫胸圍，胸口摸不到的尺寸叫胸襟。我看到謙遜、溫和、厚重的徐新國相得益彰的工作從不懈怠，詩詞書法不丟失，他在印證“人品折射書藝，書藝影響人品”的磊落坦蕩的胸襟。

　　眼睛看得到的地方叫視線，眼睛看不到的地方叫視野。穿著軍裝的徐新國頗顯年輕，他也著實年輕，奔流不息的歲月啊，那就讓他永遠留住年輕吧。不管是《磨盾集》還是《雕戈集》，不管是《榜書冊》還是《書法集》，都是他做一名優秀軍人的最豐富的積淀。

　　臉上看得出的表情叫氣色，臉上看不出的表情叫氣魄。人杰地靈的湖北鄖縣曾經出現了一位哲學家楊獻珍，走出了一大批如何旭祖、趙登慶等時代精英，如今我又看到了一個有血性有個性的軍人徐新國從鄖縣脫穎而出；詩詞、書法、文章，軍人、領導、學者，能文能武，那就是國學的高度，就是當代軍人的氣魄。

　　當筆下肆意揮灑的心情化為文字之時，就讓我逆著時光，尋找到他的青春足跡，我將用記錄的方式回望著這份以快樂心情描摹體魄的藝術，他一手拿著槍桿子捍衛國家尊嚴，一手拿著筆桿子抒發對祖國的熱愛；憑著他對藝術的執著和人生的感悟，他吟詩作賦、揮毫潑墨，傳承和繁榮中華文化；憑著他的豁達和謙虛，堅信他一定會成為優秀的書法家、成為出色的軍人；憑著他厚德載物的寬量和寵辱不驚的氣魄，他會再上一個高度。路，要一步一步地走；每個人只有在經歷苦樂、窮富、升沉、榮辱的交錯觸動后，才能逐漸達到更高的水準。每一個奮斗者，由于歷史、國情、家庭及個人經歷，洞察現實事物的眼界和思考新問題的境界都有著某種局限。這便導致了我們不能從人之生命、國際社會和人類歷史的高度，來正確認知人、家庭、社會、世界、自然界，因而在嶄新得令人陌生的環境中，做不到恰如其分地處理好與國家和黨的關系，以及與家人、友人、同事或者對手的關系，更因為對精致的工作方式、生活方式、思維方式缺乏足夠的了解、羨慕和追求，在追求的選擇中經常表現不堅定，對藝術的尊重會表現出游移和多變，這分明是一種挑戰，不僅是觀念、情感、言行的轉變，而是轉變的面積、速度和深度，成為極其重要的事情。無數過往的成敗人生，像一面面的鏡子刺眼地照著我們，對美好生活的向往，就是奮斗目標，在適應中期盼保存，在學習中追求鞏固，在奮進中實現發展，在競爭中爭取優勢常駐。奮斗者總是歷史的和現實的，要使自己不止步、不落伍、不跌跤、不倒下、不毀滅，能夠以活生生的奮斗繼續一生的事業，就一定需要不斷努力去準備明天，會笑的人都笑在最后。

　　我們的地球是多么的生機盎然，碧水清澈晶瑩，藍天做頭飾，大地當靈魂，青山璀璨把我們的青春裝點，森林為我們鑲嵌翡翠，草原叫我們分外妖艷，美麗的地球美好的家園，總是這樣的叫人徹夜難眠。今晚的月亮輕輕地，照樣升起；倘若有感，也只是這惟一的一次，我寫了徐新國對藝術的情；輕輕的，月亮，在今晚，照樣升起……我分明看到徐新國堅毅的笑容！（黃殿琴）